02
“谢谢！”跟他们，我向来不会那种欲迎还拒的客气，把自行车收下之后，我绕到余夏面前近乎撒娇地伸出了右手，“我的礼物呢？”
“啊啊啊，余夏！你犯规！你竟然摸了我最亲爱的小苏北的头！不行不行，苏北我也要摸头，不但要摸头还要抱抱。”说着，盛一诺就绕到我面前展开了双臂。
还有什么不同吗？
“走开！”我伸手挡住他，不让他再靠近我一步。
以前我对生日并没有什么非要庆祝的执念。
我和余夏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？是从颜安言的出现？是从某个我不知道的午后？还是从那个只有他和盛一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早晨？
我的视线里只有此刻的余夏，我看着他，忍住声音里的颤抖，再一次询问：“礼物呢？”
也许我从未发现过，也许我早就注意到，那一个早上，我们三个人的眼里都有着故意深藏的悲伤，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。
余夏往前一步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对我说：“苏北，生日快乐。”
盛一诺在我身后哇哇大叫：“苏北！你这个死没良心的！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给你，你竟然没有给我一个吻，反而绕过我的礼物去找余夏，哎哟哟，我的小心脏好疼呀！”
余夏温暖又有磁性的声音，像是这个季节最温暖的风瞬间将我包围，所有的失落跟惆怅都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。
“苏北，希望今后你的每一个生日，你的身边都能有我。”
一句让我可以看到，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，我们俩可以并肩走在一起的话，就能让我感觉到幸福跟满足。
细听之下，这句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暧昧，但对我而言，不知道为何，总有一股承诺的意味。
所以，在这一年，当盛一诺推着一辆后座绑着十几个彩色气球，还有上面写着“苏北，生日快乐”的彩旗时，我会像往年一样地开心，但也会以为这一年不过是和过去许许多多的生日一样，没有什么不同。
直到开始期待，在生日的那一天，余夏会有什么样的表示？
于是，这么平凡的一天，因为有所期待，变得不一样起来。
骑着新的自行车，就没有了坐在余夏身后的理由，想起来胸口会觉得空落落的，有些失望。
余夏说完，手慢慢从我的头顶挪开，在他松开手要退回去时，我扯住了他的袖子，眼泪盈眶，说不出话来。
得到这么一个轻描淡写的祝福，说不失望是假的，我垂着眼睛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。
我抬手，假装鼻子痒，在用手揉的时候，抬起胳膊用袖子蹭掉即将落下的泪，再放下时，已换上灿烂的笑：“一个摸头就想当生日礼物啊，那可不行！至少要有一个大大的蛋糕。”
这个时候，我的耳边传来一句话。
余夏站在他身后，微笑着看着这一切，像往常一样。
我不在乎礼物，我希望得到的只是他将我放在心上的感觉。
还有的不同可能就是，今年的余夏说，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都要一起度过。
那些在内心蠢蠢欲动的小小心思，像一张海绵，因为注入了太多的希望慢慢地开始膨胀……
十八岁，注定是一个转折。
我和余夏之间的悲伤也因为盛一诺的乱入而变得模糊起来，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不需要华丽精致的礼物，也不需要盛大浪漫的场景，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话。
要问我生日和普通的日子有什么不同的话，我会说，早上妈妈把早餐做得更丰盛了，盛一诺送了我礼物，余夏送了我自行车，除此之外，课还是要照上的，老师还是要点名，我还是会忍不住在政治经济学课上睡着，然后被许诗涵推醒，擦一擦嘴角的口水，朦胧着迎接下一节课的点名。
我和他们一起过过很多个生日，收过他们送的很多生日礼物，有我最喜欢的悠悠球，也有盛一诺熬夜做好的房子模型，还有余夏自己打磨的手链……
他笑了笑，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。”